此為過去刊登於Medium的文章,撰寫於2018/10/07
一、前言
在現今的影視、文學作品中,以群像形式亮相的作品不乏少數,所謂「群像」,亦作「群象」,概念源自於電影的群像電影,最早可追溯至1932年拍攝的電影《大飯店》。在最早的劇情結構上,大多指涉同時同地,複數人物交替進行描述,經過多年的變體,現今的群像劇式作品不再限制時間地點,而是以人物為主體各自發展,並有一主軸貫穿主題,最後再適時地收束在同一個脈絡之下。然而,現今也有許多創作者對於「群像」的解釋產生了誤解,以為人多就是好故事,只注重於「群」而忽略了「像」;只注重於單體人物的故事,而缺乏了各人物與故事整體的碰撞,造成人物與主題的脫離,使得觀者無法完全接收作品的內涵與意義。《少女歌劇》在劇本的安排上,正是嘗試進行群像劇的再生產,其中有好有壞,在本文中我將會試著探討並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。
二、正文
雙人共同的命運
在《少女歌劇》之中,華戀與光被視為承擔共同命運的主體,在這個既有的脈絡之下,也雙關並呼應了結局。看似兩個不同故事主軸的兩位人物,實質上是彼此相依的,沒有了華戀就沒有了光,同理沒有了光亦沒有了華戀,在命運這個大命題之下,這樣的安排是合情合理的。在《少女歌劇》中,我們除了能看見純那或是真晝這樣的單人故事,以雙人為主的故事也是一大重點,跳脫以往單人為主的群像劇,以雙人組合作為群像劇單體故事的主角,《少女歌劇》雖然不是先例,但是如此嘗試也確實劇本整體的結構更加與眾不同。
值得一提的是,以華戀與光為主的雙人故事,是真正在《少女歌劇》中擔任貫穿主題的故事線,在所有故事中,我們可以視之為層級最高的。將某個故事拉抬至最高層級,並貫穿其他故事,可以有效避免主題不明確的狀況,讓觀者有一個適切的角度去切入故事。輔以其他諸如starlight、Top star等確切主題,讓觀者有合適的著力點去端詳故事的整體,可以說這樣的劇本安排在電視動畫是非常出色的。
星見純那的點題
《少女歌劇》之中,最先被完整交代的故事就屬星見純那的故事,很明顯地「星見」點題了少女歌劇的核心概念,在星見純那的故事被完整交代後,劇中劇《starlight》的故事也逐漸被揭示,讓觀者有個健全的脈絡去理解《少女歌劇》。然而這樣的安排著實有個擔憂,就是使星見純那顯得相當工具性,雖然劇本樋口達人在細節的出色處理,使星見純那的人物故事不會扁平,但是星見純那濃厚的工具性色彩還是有些難以消除,算是一個小小的缺憾。
大場奈奈的轉折
大場奈奈的定位在許多關於《少女歌劇》的評論之中,甚至被視為第三女主角的存在,然而這樣的解釋會讓故事前期的節奏略顯怪異,奈奈在故事前期的配角性遠遠大過於主角性,即便在故事前期安插許多伏筆,讓大場奈奈故事為整體故事帶來的轉折,沒有太多的維和感,但是若將大場奈奈視為第三女主角的話,那麼在整體的劇本結構上反而會是個漏洞,於是在我的論述之中,並不會將大場奈奈視為第三女主角,而是將之視為分量第二重的群像劇故事,僅次於華戀與光的雙人故事。
在大場奈奈的故事中,比較特別的是劇本樋口達人安插了光過去的故事在裡頭,第八話除了解釋光的過去,也是在大場奈奈這個「變數」之中,再添加了一個新的「變數」,也就是大轉折之中的小轉折,不但昇華了光的人物塑造(光的再生產),也讓這個看似小轉折的變化拉抬至影響整體故事劇情的大轉折,以大育小。最後在第九話之中收束大場奈奈的轉折,讓《少女歌劇》的大轉折有了合情合理的收場。
非典型的群像劇
透過上述的兩個例子,我們可以發現《少女歌劇》的群像劇並不是那麼各自壁壘分明的群像劇故事結構,除了有一主題的貫穿,各個群像劇故事中也會互相成為彼此故事的元素之一,甚至還能作為整體故事起承轉合的要角。其好處在於,能打破群像劇故事中,各個故事略顯疏離的僵局,不會讓主題貫穿顯得沒有張力,反而能讓主題穿梭其中,將每個人物的群像劇緊密地串接一起,使整體越趨完整。然而壞處在於,倘若處理得不好,會使觀者混亂,不知將重點置於何處,甚至會誤解或曲解整體故事的核心概念,造成詮釋謬誤,事實上在《少女歌劇》中後期,這個問題也有出現,不過有了監督和劇本的努力,傷害也盡量地降至最低。
群像劇舞台的再生產
事實上,在《少女歌劇》播出之前,我一直在自己撰寫的小說中,試著演繹出有別於過去群像劇技巧的結構,然而在很大的程度上都無法突破僵局。《少女歌劇》播出後簡直如獲至寶,除了本文探討的群像劇,人物的塑造、台詞與整體劇情的雙關……等都有出色的表現。不得不說《少女歌劇》的再生產不只是故事內的,在故事外的再生產也相當出色,群像劇舞台的再生產就是個優秀的例子。或許《少女歌劇》並不是此類手法的先例,但絕對可以說是表現優秀之一,從架構的再生產,衍生出人物的再生產,最後讓觀者也一同再生產,群像劇舞台的再生產是不可或缺的元素之一。
三、後記
群像劇舞台的再生產事實上一時很難解釋完全,個人希望是能在後續文章之中,透過解析每個人物,襯托這篇文章的主要概念。也希望各路前輩能不吝鞭策,讓少女歌劇專欄能越趨完整。